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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幸福呢?

這個問題在德文課裡面常常被提到。德國人很有趣,對於這樣一個問題,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去翻字典,查查看到底幸福的定義為何?在德文裡面,幸福跟幸運原則上是同一個字的,但是同一個字擁有不同的定義。幸運呢代表著因為偶然所帶來的好運氣,幸福則是當人們擁有一些或享受著一些什麼而得到的滿足、舒服的感覺。
對於幸運,因為是偶然,所以不多置喙,但是關於幸福,他們曾經做過研究,我在課堂上看過一個影片,找了很多人,有科學家或者是行為研究者或者是藝術家來討論,幸福的定義為何?他們認為幸福是一種透過行為所帶來的腦內反餽的感覺,什麼樣的行為可以有這樣的作用呢?好的來說包括運動、創作、與家人相處等等可以帶來滿足感的行止,壞的來說包括吸毒這樣糟糕的行為,他們不但觀察人類行為,也觀察動物的行為,包括蜜蜂是怎樣地被甜蜜的花水所吸引,並且因之產生幸福感,也包括白老鼠是怎樣被毒物所感染,產生依賴之後而對於暫時的舒服無法自拔,然後漸漸變笨。
讓我印象很深刻的還是人類行為的研究,研究為什麼運動者會因為運動而釋放體內部好的能量,像是划船啦,在山溪裡面泛舟啦,跑步啦,跳舞啦,還有最新潮流東方的氣功、太極,然後就是好吃的食物,新鮮、有機無毒的蔬菜、水果等等。還有為什麼創作者會在長期的創作之後感覺到滿足,因為那種創新所帶來的是一種提升的美好感受;還有到老人院裡面去奉獻的義工們,是如何因為音樂、舞蹈的互動而感到付出的美好感受。
記得那時候看影片,是一次聽寫測驗之後,大家都急著想回去,可是老師希望我們可以看看這段影片,很多人都在打哈欠,當然我也因為不是完全聽得懂所以看得一知半解,但是對於前述的那些情況真的是印象深刻。但是直到能體會幸福的感覺,也是最近才有的事情,我說的是,真正的平安、舒服的幸福感覺。

最近放暑假,告別之前緊張的德文課,我開始有機會跟學長(學長就是我的先生啦)一起吃早餐。每天早上我從自己睡覺的小抽屜醒來,睜眼看見的辨識落地窗外的天空及後院的草坪,然後便是學長到了水坐在我身邊等我起床的眼神。「如果你那天已經睡飽了,就會很快地發覺到有人再看你,張開眼睛便是笑;如果還沒有睡飽,那麼怎麼放音樂你也不肯起來。」,他這麼描述著。那種感覺很幸福,為什麼呢?一種沒有驅趕的閒適,不疾不徐的感覺早晨醒來的美好。
磨咖啡豆是接下來必備的早餐儀式,其實我不太喝咖啡的,但是學長來德國之後,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我也因為喜歡咖啡的香氣而漸漸地跟著有了這樣的習慣。自從伍阿姨送了我們古坑的咖啡豆之後,為了把美好的豆子磨成粉,便忍痛在這邊買了磨豆機,開始了我們喝現磨咖啡的生活。其實我們想要的是手磨的機器,可是當時不知怎地只買到電動的,感覺似乎不太浪漫,但是實際上,那種豆子喀拉喀拉的聲音,是很有節奏的,你可以快也可以慢,重點是把他磨成粉。至於是誰來磨?不太一定ㄟ,有時候我手空下來就是我磨,他剛好盥洗完畢就是他,沒一定準的。但是新鮮咖啡的香氣是定時來報到的,那種香氣也是一種毒物嗎?我喜歡這更勝於已經煮好的咖啡。
說到早餐,在這邊沒有太多的變化,像爸媽回來轉述跟弟弟在美西到處都有台式早點的景象比起來,這裡只有各種大麵包、各種小麵包、各種圓麵包、各種長麵包、各種白麵包、各種黑麵包、各種甜麵包、各種鹹麵包還有他們自己夾好餡料的餐點麵包。我曾經問過德國人,如何在麵包店裡面點麵包?因為所有的麵包不是放在玻璃櫥櫃裡面就是放在櫃臺後方高高的架子上面,每個麵包跟人一樣都有自己的名字,雖然都有名牌掛在架上,可是有時候我看不見或看不清楚,有時候則是看見了卻念不太出來,那麼多琳瑯滿目的種類,不知哪種合口味或不合口味。聽完我的問題,德國人哈哈大笑說他們也是ganz spontan(很隨興的意思):「用手比嘛~」他說。好啦,就算我帶回家,也不知道是什麼口味?常常是打開麵包袋,端詳半天也不知道等會兒入口會是什麼味道?但是有趣的也就是在這裡,有時候會吃到好吃得不得了的那種,也有會吃到我們兩個寧願餓肚子也不敢再吃的。我想起以前看阿甘正傳,他媽媽曾經對阿甘說: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我想這裡所講的事那種一盒裡面有很多種不同口味的夾心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你會拿到哪一種口味的(當然啦,如果你先看過盒子上面畫的圖以及內容的說明當然還是可以略知一、二,但是真正的味道還是要入口才知道呢),在這裡,我想也可以改成,早餐就像是一個長期的德國麵包品嚐大會,你永遠不會知道現在入口的會是那一種滋味!這份趣味,大大地影響了學長吃早餐的習慣,以前他是台灣胃,動不動想吃稀飯或飯團蛋餅的,現在你可以看到他把所有冰箱裡面有的 Butter,Tomatenbutter,Kraeuterbutter,Dill mit Olivenoel,Marmelade(verschiedene Sorte),Gaenzepaste...usw.擺滿一整桌,開始一一品嚐,那樣子之好玩的,每每令我忍俊不住,因為從大學才開始有吃麵包習慣的他,樣子就像是上小學的學生似的...
他也喜歡吃煎蛋,這裡的蛋只有在傳統市場上買的最好吃,蛋黃的黃色大概在台灣從來沒有見過,銘黃色的,煎起來總是香氣四溢,他會問我:可不可以再吃一個?有時候我們會打到雙黃蛋,那便是整盒的,雖然每次要把蛋殼打破時,我們總要再彼此對問一次:這次是不是也是雙黃蛋啊?

不講吃的了,來說說廣場上做人力操作旋轉椅的小朋友。昨天我們到Bonn去游泳,出來後,陽光朗朗的午后,有人在Muenster Platze舉辦為第三世界的貧窮奮戰的園遊會。這裡的園遊會不太吃東西的,頂多喝喝咖啡(這是第三世界國家產的,並且以比較貴的價格,但是這是經過精算之後,對於那些辛苦工作的人們而言,「公平的價格」的咖啡豆所研磨而成的。),或者是自家做的各式各樣的甜點,還有一些從第三世界國家帶來的一些小手工飾品等等,然後還有類似玩大富翁遊戲的主持人,在現場徵求四個志願人選,題目是:若我成為德國總理的話 ...,然後就讓大家各自表達如果選上總理要有怎樣的建設等等(有機會再來仔細描述吧)。在園遊會一角,我們看到一個白鬍子長長的瘦瘦的老先生,他操縱一種像是旋轉木馬的小型遊樂設施,手動的,因為中央有一個像方向盤的操縱輪,我們剛開始還想:不會吧,人力操作旋轉木馬!但是這是真的,一次只容許五到六名小朋友。他們被安置在小小的椅子上(我看超過四歲就不太能坐了),用鍊子做好安全措施之後,老爺爺便站在中央旋轉操縱盤,過程中沒有音樂,速度也不太快,大概就像是爸爸媽媽抱著孩子玩旋轉遊戲一樣的速度,但是隨著椅子因著速度而飄向半空中,每個小娃娃們都笑開了臉,不停地把肥肥短短的小手伸出來在空中舞動,有的不停地對著自己的媽媽笑並且叫著:Mama,Mama...,有的活潑一點的會跟老爺爺撒嬌說要握手,這時看見老爺爺滿布皺紋的臉上也開滿了笑容的花朵,跟當天下午的陽光一樣和煦,他拿出一個布偶娃娃插在手上,對著樂不可支的娃娃們表演一些簡單的小動作,每個小寶寶們,包括那個我看不滿一歲的娃娃(我猜他剛剛可以坐,因為整這人歪歪地倒在椅子上呢),一直伸出自己的小食指想要碰老爺爺手中的玩偶...那種老與少之間,在緩慢旋轉的旋轉傘下的溫馨舉措,突然讓我的眼眶充滿了淚水,那是什麼感覺呢?只能說是很感動很感動,人與人之間那種自然流露的情感,竟然只有在老人及稚子身上才看得見。

什麼是幸福呢?寫了這麼一大段,似乎自己也不能很完整地描述與敘述,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再回頭看看自己寫過的這段經歷,希望那時候我能夠同樣地感到我心中那股暖暖的洋流,那麼我可以在那個時候檢證自己的生活,是不是真正地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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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etzche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